四、添了宝宝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这次“展翅”风波的影响,我发现这两只鸽子好像比以前更亲密了。我也觉得应该给他们个窝了。于是找了个纸箱子,竖着放在桌子低下。这样,它们平时就站在箱子上面,下面是简陋的巣窝。
有一个周末我一个人在家,早上阴雨连绵,我闲着没事儿就在阁楼上跟鸽子玩。把围着桌子的塑料布掀开一个角,看它们两个的一举一动。过了一会儿,雄鸽大大方方的走出来,东瞧瞧西看看,吃了点我撒的大米,然后在屋里悠闲的散步,看来对这个早上比较满意。
不一会儿,就见他对扫帚发生了极大的兴趣,用嘴使劲的叼笤帚上纤细的高粱穗子。看它孜孜不倦的样子,我决定帮帮它。我就一根一根把扫帚上纤细的条子揪下来放在它附近,然后雄鸽就叼起来甩一甩,然后快步进窝放下,然后再出来找。一早上笤帚少了三分之一,看鸽子还没有罢休的意思。最后我只得把越来越稀疏的扫帚给藏在一边。
又过了大约五六天,我看到雌鸽趴在纸箱子里面不动,喂食的时候才发现里面躺着两只白色的鸽蛋,我可真高兴坏了,终于要有小鸽子啦!
再将镜头转向原来的那只鸽子,虽然有了新欢,对小鸽子有了一点冷落,但还是喜欢它,关心它。正好原先爸爸在房顶上搭的一个养花的小棚子闲置,就把它放在里边。外面冷,爸爸就把原先养鸡用的一个木箱子倒了出来,给他做窝。
过了一阵子,鸽子窝里面还没有动静,我有些着急,就问爸爸,爸爸说有可能第一次孵不出小鸽子,我失望急了,几乎落泪。精神上受了打击,有几天就不愿意搭理鸽子了。
又过了一周多时间,再看鸽子的时候,竟然惊喜的发现,雌鸽身子低下竟然多了两只小东西。胖乎乎,身上的毛若隐若现,低声的吱吱叫着,可爱极了!我高兴坏了,马上把家人找来看,大家都很新奇。
因为小鸽子排泄物挺多,我到周日休息,就让姐姐帮着我把它们拿出来晒晒太阳,给他们换换窝里面的报纸。
爸爸说鸽子太多,不能在里面养了,还是都挪到外面去吧。就把鸽子一家从桌子低下挪到外面的小棚子里。进去以后,雄鸽就跟原先的地主小鸽子大打出手,没几个回合,瘦弱的小鸽子就被打得落花流水,被赶出了它原来占领的窝。看它可怜的样子,我只得又把它拿进屋,仍然住进了她原先的角落里。后来因为怕它飞走,爸爸把它的翅膀给剪掉了。
鸽子搬到外面有三五天了,爸爸说,可以放它们出去了。我担心它们飞走,爸爸说,有孩子在这儿,应该还会回来。爸爸就把小棚子的门敞开,我们就躲到屋里面观察它们的动向。
不一会儿,雄鸽小心谨慎的出来了,慢慢的在房顶上探索,站了一阵子,终于飞了起来,我的心也揪了起来,万一它一区不返咋办。好像一直等到下午,它才回来,不管它去了哪儿,是不是又回了原来的家,但谢天谢地,它终于还是回来了。
后来慢慢的,鸽子终于成功开了家。
第一窝小鸽子很快长大了,会飞了,它们长得跟它们的母亲一模一样,都是花鸽,翅膀左右都是白条。爸爸又给他们钉了一个窝,挂在房檐上。但这两只鸽子到下午晚上不进去,只在窝上面蹲着。这样可不行,因为外面有野猫,以前就看到晚上大个的野猫去挠鸽子窝的门。
为了防止鸽子成为野猫的点心,我每天晚上都要把两只小鸽子关到窝里,再关上门,早上再开门放出来。那时候可能整天跟鸽子在一起,鸽子很乖,蹲在那里一动不动,老老实实让我抓。也即是现在说的亲和力太好了。
通过近距离观察,第一次看到两只鸽子亲嘴,踩背,追蛋,呕雏等生活习性,逐步积累了自己养鸽宝贵的初级经验。
没多久,第二窝蛋也孵出了小鸽子,这是一对深棕色的鸽子。然而就在喂养这对鸽子期间,白天就发现雌鸽经常不知去向,有时候下午出现,有时候天晚了才回来。终于有一天,在两只小鸽子十几天大小的时候,雌鸽飞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在苦等了几天后,我不得不接受它不会回来的现实,当时还想有可能遭遇了不测,但现在想肯定是飞回原先的家里了吧。
这下子可苦了雄鸽,一个人拉扯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小鸽子格外能吃。每次我看到它被两只饥肠辘辘的小鸽子扑闪着翅膀追的无处躲藏,打心眼里替他难过。
都说人没有吃不了的苦,没有享不了的福,鸽子也一样。
小鸽子在雄鸽含辛茹苦养育下,慢慢长大了,很健康挺拔。添了新丁,爸爸又做了窝,这两个也跟他们的哥哥姐姐一样不肯进窝,我也一如既往,每天早晚安排它们住宿。
五、小三上位
现在队伍壮大了,数了数,加上原先的小鸽子已经有了六只。平时也把剪掉翅膀的小鸽子放出来,和其他鸽子在一起玩。其他鸽子飞的时候,小鸽子也跟着飞,但飞的不高。像悟空学艺初期一样,一飞七八米,离地三四尺。
不过有了有史以来最庞大的鸽子队伍,我心里美的不得了。
这样过了有一个月左右吧。处于感情空窗期的雄鸽不知神秘时候竟然和剪掉翅膀的小鸽子亲热上了。也一起接吻,踩背。我们一直认为小鸽子是公的啊。带着疑惑去问爸爸,爸爸沉吟片刻,做出了结论:一定是大雄鸽在欺负小鸽子!
然而又过了不久,答案揭晓了,出人意料的,小鸽子生了两只小小的鸽蛋。小鸽子长期以来一直被我们指鹿为马,到最后身世终于一朝揭晓。
六、尾声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能父母看我日渐沉迷于鸽子,怕影响我的学业,决定把鸽子处理掉。
正好舅舅来青岛,走的时候把六只鸽子连同两只正在孵的蛋一起带走了。我没有见到八只鸽子的队伍在天上飞翔,但在心里一直当作自己拥有过八只鸽子。
后来放暑假去舅舅家,没有见到这些鸽子,舅舅说一年前爆发了一场鸽瘟,鸽子大部分都牺牲了。还说我的这些鸽子很厉害,他曾经把那一对小白条花鸽送给二十多里地外的朋友,结果朋友一放开当天就飞回来了,这么远的路,他原先养的鸽子根本做不到。
第一次养鸽子的故事就到此了,再次开始又过了七八年,到我高中的时候。
过了三十多年了,这些事儿竟然还历历在目,我清晰的记得每一只鸽子的音容笑貌,记得鸽子从我嘴里吃食的可爱,记得丢失的小鸽子的柔弱依人,记得剪掉翅膀小鸽子啄我时候的不依不饶,记得大灰雄鸽的英俊挺拔……
在此时此刻,坐在电脑前,感觉如此真实:回忆那么美好,童年那么美好,鸽子那么美好!
爱鸽子的人是幸福的,爱鸽子的人是幸运的,我的人生再也难舍爱鸽。
第一篇告一段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