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探望了位病人,同村阿叔,54岁,我的"布鸽"导师,患心梗,差一点。 我的第一对鸽子是他给的,那时我还没上学,从那时起就算正式起棚吧,那对鸽子是我很久以来梦寐以求的,叫做“黑四色白”,很像现在的“淑女”,只是那是典型的菜鸽。 那个年代,鸽子似乎不需要喂,会自己下地找食的,雄鸽在第二年就被别人在地里用夹子抓走,雌鸽后来成为一只谁也逮不住的名鸽,传为神话。直到我上高中那年的十月一日,被同养鸽的邻居在院里用筛子扣去,送亲戚家去了,被终身剪翅圈养【这是四五年后才知道的,正所谓贼不打三年自招】,我一直等她回来,一直等了很多年。到现在我还有时梦到她,表情羽色如在眼前。就是在没太太的萌动年代,梦到她的几率,也该远比梦到女人多。 头几天,我一个办公室的,四十多岁同事,继另一位比我大两岁只有三十多岁的同事差点心梗玩完之后,也差一点,而且还查出了三个加号的糖尿病。要知道同为体育专业,他们的体格都挺好的,白酒一般都是“二斤不倒”。 我近来常给太太说,常感觉心脏“嘣嘣嘣”的,有时会问她是不是没有了我,以后的日子会好些?太太似乎很紧张,似乎不像是装的,还说我以后愿意如何就如何,就是怎么怎么着,如何如何,无论啥事也不过问了,只要我好好的,似乎也不像是在试探我。 好在我没心没肺的,凡事不上心,一直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但近来明显感到苍老,刚在病房里聊天,进来查房的医生竟是我的学生,已在一中毕业很多年了吧,她一眼就认出了我,我却端详了她很久。记得她应该是那时班里最漂亮的,清纯可爱,因为我才毕业上班,也是个孩子,而且正意气风发的,好像跟所有学生都打成一片。她现在俨然是位夫人,可能因为孩子,已很胖了,感觉上不比我小多少,无论她如何说我年青,一点没变,我却深切地知道,时光飞逝,我已廉颇老矣。 人生短暂,活着只是一睁眼一闭眼的功夫。 岁月无痕,世事沧桑,活着啊,尽量别难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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