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抵镇边的小山时,黛青色的夜幕已经笼住了苍翠的竹林,归林鸟雀的啾啾声也寂静下来,离故巢所在的城市已经不远了。要在白天,不管刮风下雨,几十分钟便可振翅飞回去。但天色已晚,天空中除了几只蝙蝠在觅食,哪儿还见得到一只鸟?它努力睁大金黄色的圆眼左顾右盼,寻找安全的宿处。它在山腰的一棵松树上空,低低的旋了几个圈,确认没有什么危险以后,才伸出两腿,慢慢的歇落下去。不料,脚趾一抓住松树的枝桠,就被粘住了,双翅一扑腾,连身子带翅膀都粘住了,接着是一棍子把它击昏过去。捕鸟人捡起它,塞进一只沉甸甸的布制口袋,带进一个农家的院落。 它右边的翅断了,脚圈被一把生锈的剪刀剪去,两条腿被稻草绳紧紧的缚住,作为一只野味,放在地摊上,任人选购。
这个小镇它不止一次地在高空看到过,以前,它是肩负着重任,途径这里时匆匆地撇上一眼,而如今,它躺在地上的塑料薄膜上,饮吞着不幸和耻辱,仰视着各色各样的人。许多人的脚和自行车轮子在它面前晃动。
死麻雀两角钱一扎,不多一会儿就卖光了;两只斑鸠几经争让,也以八角一只出手。这只鸽子,吸引力是不小,不少食客把它拿到手里,摸摸它的胸突,一般的都摇摇头,说声:“太瘦了。”又放下。有人想买去养,但一看见断翅,也就作罢,谁愿意养一只伤残鸽子呢?一个红鼻子老头以瘦为由,愿意出一元买去,当下酒菜;可捕鸟人很固执,非一元五角不卖。
太阳光照的塑料薄膜又热又软,它将伤翅贴在薄膜上,觉得舒服多了。朵朵白云正从容的从集市上空飘逝而过,一只鹰在苍穹下游弋,双翅多么有力,又多么自在!它不由的大叫。是呵,真正的信鸽,是与苍天为伴,和行云比速度的,更何况它还是非凡的冠军鸽!
注;之所以把此文奉献给大家,是因为两位作者是在八十年代初能写出此文,应该堪称为经典之作,我想,大家不会失望的。
待续。